【智庫沙龍-2】2006.05.19 第02次智庫沙龍-1

【題綱】

6:30 – 7:00 簡餐,互相認識,籌畫中心工作簡報

7:00 – 7:30 從北宜線步道的規劃看步道運動的發展(黃武雄)

7:30 – 8:00 交流與討論

8:00 – 8:20 基隆在地組織網絡與千里步道運動的連結(王醒之)

8:20 – 9:00 交流與討論

9:00 – 9:30 後續行動意見交換:

一、 611屏東開步走、台北開步走、各地開步走…

二、工作參與和資源彙整

時間:2006.5.19〈五〉下午630 - 930

地點:永和社區大學〈永和市永利路71號,福和國中內〉一樓705教室

交通:公館捷運站1號出口,轉乘311 / 208,過福和橋後第二站〈福和國中〉,或轉乘254,過福和橋後第一站〈福和橋頭〉下車,沿馬路向右前行,約2-3分鐘即抵達福和國中。

從北宜線步道的規劃看步道運動的發展

與談人—黃武雄

紀錄-黃詩芳

【一】黃老師開場講演之逐字稿
【二】黃老師針對活動路線講解之摘要整理

【一】


從千里步道開始起動、媒體披露、我個人所看到的種種訊息、整個社會的反應,我開始思考運動的定位不只是要做一條千里步道,而是要重建環境倫理,回歸內在價值。

最近這十幾年來,環境破壞嚴重,各地的朋友都在救火,這太消耗社會成本。從另外的角度來看,我們弄一個大遊行,共同提出訴求,希望公部門可以改善。民間團體一直處於在守勢,我們應該創造新議題,讓大家集結起來,讓人可以行腳大地,可以感受山與海之間的氣息,千里步道就是一個切入點。而讓它的結合面擴大,這是最早在想這個千里步道的時候,我個人的思考。第二個它是建設性的,不像每一次大家很辛苦的去反對,我想在座朋友有一些是經過戒嚴時期前後種種抗爭度過來的,包括我自己,我都覺得我一生的生命花在這種抗爭這件事情太不值得了,你不斷的抗爭,卻沒有機會去做建設性的工作。就像早期我在台大的時候,我常跟大家講,一流的人才要去做抗爭性的工作,這種自我消耗的工作,而不是創造性的工作。在我們那個時代沒有那樣的條件,包括像今天在座的王拓,他也是被關了好多年,我們不斷地在消耗自己。我們在二十一世紀能不能去開創一個新的局面,讓我們去create一個新的東西出來,我們希望台灣幾年之後也可以看到這些東西。

再來就是有遠景。在這三個條件之下,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結合點。從這個運動啟動之後,一方面大家把不同的觀點注入,另一方面很多人也帶著疑慮。其實最早我寫那篇文章之前,大概半年左右,我就接觸到荒野的朋友跟他們談了這些構想,他們就提醒我說,開了這條千里步道會不會又增加了山林的開發,破壞環境生態,我就說當然我會考慮這件事,這是一種座標,這一點很重要。但是就是我們怎樣重新去思考這個問題,盡量我們不要去開闢一條新的道路,我們盡量想說用另外一個角度切入,除非到很必要的時候我們再去開闢一條新的路。我自己的思考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譬如說我們能透過這個運動本身,假定我們還是要開闢很多路段的話,可是如果我們能在二十年之內避免再去開三十條四線道六線道的大馬路讓很多汽車在那裡行走的話,那這個本身就有意義。也就是透過這個環境倫理的重建,一方面我們可能要付出一點東西,但是我們可能會回饋更多對環境保護的這樣的好處。整個事情,我一直覺得說從比較辯證的觀點去看去思索,也許我們可以共同走出一條新的路來。

我覺得千里步道從開始到今天,另一方面我的定位是什麼?其實423當天晚上,中國時報王超群他打電話給我,他就說編輯部想要問我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做教育改革、社區大學跟千里步道看起來好像不同領域的東西?我當然自己很自責,說真的我會的還是數學,這麼多年搞這些東西,對我來講是減分不是加分。我的個性又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使得我一步一步跳進去。他問我說為什麼這三個東西可以聯繫在一起,我說很簡單:「公民社會」。台灣的根本問題就是沒有一個公民社會發展的徵象,我希望透過這樣一個運動本身能夠讓各種民間力量投入,從生態保育、文化、地方文史、運動休閒、身心靈健康、大地行腳還有緩慢作息。緩慢作息是現在目前速食文化資本主義全球化浪潮的一種重要的反擊力量,讓緩慢作息這種東西能不能進來在台灣這個社會形成一股力量。

再來的問題就是如何去整合這些力量?因為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課題。我個人並沒有積極地一定要去排除跟公部門合作,但是第一個階段民間一定要先整合出一股力量出來。第二階段,因為這東西要實踐當然是要透過公共資源,透過政府資源處理,所以我覺得跟公部門要保持一種善意的,要能夠相互了解的,慢慢一步一步相互了解,相互融入的一個態度去面對。不然的話這個運動可能就停留在最後我們自己想,停留在那邊,最後又變成抗爭,原來這種建設性的目標就可能不能達成。所以在這種思考之下,現在就是怎麼整合這股力量,大家可以看到像今天這種聚會就是要整合這股力量。老實說,我自己沒有堅持什麼,我只是希望大家把力量整合在一起,很多疑慮在這邊慢慢透過討論,透過相互聆聽相互了解,把它整合起來,這是我們在處裡意見的整合很必須的,須要這樣的一種機制。

智庫沙龍我們私下稱之為大腦會議,大家來這邊多談。前前後後我們聽到很多疑慮很多顧慮很多提醒,這都非常好。最早我們在開工作會議的時候,蔡博文教授在談在地的參與,我在這段時間看到在地參與的重要性。那這股力量在慢慢形成的過程中,我看到不同的觀點進來,我們稍微轉化的話,都可以變成一種正面的力量。所以我是希望透過運動本身台灣可以出現一個「參與民主」,過去我們的所謂民主是「代議民主」。我們自己沒有辦法決定自己周邊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要求我們的環境變成什麼長相。我們只有去選舉一些政治人物出來,然後仰仗他們來替我們解決一些事情。可是一旦有了政治權力之後,他們的思考面就不一樣了。我希望在我們朝向公民社會的過程裡頭能夠出現參與民主,參與民主是相對於代議民主。我講得更專業術語一點但是可能也會更刺激一點就是所謂的「激進民主」,透過參與民主去建立一個參與民主的平台出來。我不特別主觀上希望這個運動後來變成什麼,包括我們剛剛談這個緩慢作息,也許我們可以慢慢地想,最重要第一步就是整合大家的力量,整合不同的思考。

可是這裡頭有一個盲點,就是我們所碰到的,參與民主最困難的是什麼?就是很多人常常開始用他的原有的經驗去談這些東西,很多開會的時候,幾十個人坐在一起,每個人都是在各說各話聽不到彼此在講什麼。所以第一個階段我們在網站上面不斷地把一些論述發出來,讓大家來之前可以多了解一些狀況,這是第一個我們在平台裡頭能夠有的一個機制。第二個是要累積經驗,像這個大腦會議是要一次一次大家去談,彼此知道自己的觀點比較能夠相互了解,在這個過程裡頭我們要累積,不要再回到最初期的問題去。像今天這個大腦會議之後我們會有完整的記錄然後放到網站上面,諸位朋友能夠每一次來最好,如果偶爾一次不能來至少也可以透過網站知道什麼事情在發生,另外一方面對社會大眾也比較不會產生隔閡,這些東西都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前幾天有幾個朋友來跟我講一些疑慮,我就跟他們講,其實我沒有那麼笨,說真的。很多問題大家都在思考,都在想怎樣突破這個困境,怎樣整合大家的意見,這是第一個階段要去發展的事情,第一個階段在跟公部門直接合作之前先要整合民意整合大家的力量,種種不同的觀點慢慢你會覺得很有意思。有些時候我聽到一些聲音,一開始我就覺得怎麼又在講這些,可是隔了一個晚上,我常常是晚上在思考,尤其是半夜的時候,我醒來突然看到原來他在講的東西還有一些不錯的,還是有他的點子,我也希望大家用這種態度去想。譬如說我剛提到的蔡博文他說的在地參與,一開始我就想行不通的怎麼可能嘛,在地參與的話一定是地方角頭力量進來,那他們所需要的是產業發展,是帶動經濟,那他希望的這條路一定要有水銀燈要很多攤位要賣這個要賣那個。所以我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最近在探查的過程裡頭,從惠忠跟祥傳他們的言論裡頭,我看到這些東西, 我們在擔心它會過度走向經濟產業,被經濟產業帶著走之前,我們要想一下這地方我們要配合小民的生計,這可能要一併考慮,那怎樣去規劃是需要細膩去操作。等一下我會稍微說明在規劃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什麼事情,我們再進一步討論這個問題。「大家一起來談」是一件滿重要的事情。這是我的開場白。

再來就是講我個人對這個運動的期待,我分成兩句話。大家知道什麼叫最低綱領什麼叫最高綱領嗎?這個運動我們有個最起碼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這是最低綱領,最高綱領是我們希望最好要達到怎樣的理想。我個人一直這樣想,最低綱領一定要從路權著手,要替交通上的弱勢者腳踏車和步行的人,長期被忽略的這批人,也許你同時是開車有時候你走到路面,這時候你從一個強勢變成弱勢。就是你要替這些「行腳者」,行腳就是行人跟腳踏車,每次要講徒步和自行車有點麻煩,慢慢我就講行腳代替,如果你反對也無所謂,我的意思就是行就是行人,腳就是腳踏車。我們要替這些「行腳者」向汽機車爭取路權,這是最低綱領。第二個最高綱領,是蔡建福先生最早提供的意見,我們能不能透過立法,民意的匯集包括立法院的支持透過立法,去設立AONB(area of outstanding natural beauty)就是特殊的美麗風光保留區,像英國的經驗那樣。我想大家可以在網站上看到蔡建福的幾篇文章。上次他也在我們大腦會議做了些報告,不過因為他用的是PowerPoint,其實很難解釋一些事情,我個人還是老式的,我喜歡用黑板。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們的最低綱領,我們希望說台灣能出現這樣的一種概念,透過民意的匯集,包括立法院的支持政府部門的支持來設立一些特殊的美麗風光保留區。除了生態敏感的一些地區需要保護之外,進一步的不只是自然生態的,而且人文的,那些台灣的最後之美的田色風光,這些東西很快在消失,我們能不能保留這些東西下來,然後步道基本上就架設在其中,這是最高綱領。然後現在就看我們怎麼做,我們能不能達到最高綱領或是至少最低綱領,或是大家覺得時機未到,大家體力也不足,意志力也不夠,然後整個事情難度這麼高,那我們就往低一點,去做更低一點的事,這我也不反對,我覺得這個運動是大家的。

我總覺得我在幾次會議裡頭,每次碰到就是"這太難了",不管是在電話上,在很多地方,從這運動開始到今天,大家都在說你在做大夢,我說不是我在做大夢,是大家還在睡覺。我做的是一個很平常的要求,就是台灣有一天會出現一條腳踏車道,而且會出現步道,可以讓走路的人讓騎腳踏車的人能夠悠遊其中,不要一天到晚受汽機車的威脅,這在一個這樣高的國民所得的國度裡並不過份。那真正的阻力在那裡?也就是在我們自己心裡。我們自己設想一個社會主流,這社會主流是我們沒有辦法對抗的。可是今天我仔細估計台灣的社會力,這東西最後還是在我們心裡,所以我們怎樣去克服,這是在我們凝聚這股力量的時候,我們同時要去反思要去想到底我們在擔心什麼。我把最低綱領和最高綱領全部提出來了,大家可以再進一步去討論。

我應該再爭取一點時間,我要談一下最近可能的活動。我再講一遍上次我已經提過了,就是我們這個大腦會議是開放性的,工作隊也是開放性的,我們的大腦會議在這裡雖然不做決議,但是如果我們之間有共識,工作隊基本上會尊重。那我們的大腦會議不想要說來作表決來作決議,主要是這個討論更重要。這段時間我們需要去聽到對方的東西。我個人一生參加太多的會議,每次的會議都急著要做決定,為了要作決定你必須不斷去強調自己的立場,你越強調自己立場越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到最後作成的決議可能不是最好的決議,所以我想這地方基本上是大腦會議,但是我們談的東西會累積下來,工作隊的朋友都在這裡,如果你覺得不放心,想真正去影響這個決策的話,歡迎你加入工作隊,工作隊也是開放參與的。並不是我們把大腦會議架空,然後讓工作隊為所欲為,基本上這是完全開放的場域,大家要了解目前這些發動者以及邀請者的用心。我講話太嚴肅了,我一直批評自己從來沒有幽默感,每次都把大家帶到很嚴肅的很沉重的狀態,這不是我原來的用意。


【二】


重建環境倫理的方式有的是像荒野保護協會長期在做的教育工作,培訓人認識生態環境動植物,進而保育自然,不只是荒野還有賞鳥協會等等也都是在做這樣的工作,這是從教育的觀點著手。另一方面是從議題著手,千里步道能受到社會矚目是很難得的,這讓我們能夠把議題端出來,議題提出之後就會有爭議。譬如我們要爭取路權,這爭議本身就可以讓社會進入共同思考。一個社會要蛻變就要不斷把議題提出來,讓社會進一步思考。所以初期工作隊要辦一些活動,讓大家知道千里步道的方向要怎麼走,讓社會認識,這過程大家在網站上都會看到,我只講重點。

台北宜蘭除了走海濱和縱貫鐵路就是北宜路,再來就是走桶後越嶺到宜蘭縣界的小礁溪。目前車子已經可以走到縣界了,那生態需要保護的是這個地方。海濱牽涉太多暫時不考慮,鐵路部份還沒進行,那北宜路方面我講我的意見。

由於北宜高速公路已經打通,原來的北宜路車輛變很少,有人算過一分鐘大概才十部車通過。道路周邊的店鋪都關門了,路其實很寬,車子都開得很快,很多路段都快二十米。假設是十五米,如果我們能撥出四米讓腳踏車行走,留十一米給汽機車來回都還可以走,大卡車也還可以走,只是速度慢一點。譬如腳踏車走這條到宜蘭,人行還是走桶後越嶺,在小礁溪的山的這一側找一條步道,之後即可和腳踏車合流。我剛講這些店舖關門了,如果我們跟坪林鄉鄉長,石碇鄉鄉長和周邊的里長做一些協調的時候,最後他們可能會支持,因為腳踏車會通過,可能會帶來一些商機,而路本來就已經在那裡了,所以談不上破壞,這樣一來我們會得到更多支持面。另一方面像礁溪有很多旅舍,早期支持打通北宜高的旅舍現在都後悔了,因為旅客一天就往回了並不留宿,所以如果我們和礁溪地方人士去談的話,說不定礁溪會支持。路面如果處裡不太困難的話,也許腳踏車就走這條。那路面要去做區隔,如果四米給腳踏車的話,材質要不一樣,路面要墊高一點,這在規劃上都不困難,主要是腳踏車能行走而不受汽機車威脅。步道的部份,以新店捷運站作為起點,腳踏車往北宜路走,步道就乘渡船進入灣潭來到海會寺,海會寺目前沒有渡船,如果有步道經過的話,以後應該會設立,坐渡船到直譚過思源橋到塗潭。

我記得大概是十年前,尤清還在當縣長的時候,由於烏來觀光的需求,許多汽機車堵在新烏路上,就要找替代道路。於是從廣興沿著新潭路就變成替代道路,但是對當地人沒有好處。如果我們能得到當地人支持,可以爭取把這條替代道路封閉,或是說盡量不當替代道路用,讓當地居民使用,那麼車流量在管制之下可以減少許多。而烏來的觀光需求如何被滿足呢?我覺得應該使用公共運輸。朋友曾經仔細算過告訴我,在新屋路堵車堵得很嚴重的時候,算算只有一百多人在車裡頭,車輛卻可以堵塞綿延四公里。其實只要有很好的接駁車,觀光需求就可以被滿足,也可以減少很大的車流輛。我聽祥傳講直潭地區已經列入都市計劃,地方希望進入都市計劃之後就進一步開發。我們希望透過地方協調看能不能擋住。大家常覺得只要列入都市計劃就能賺錢,這其實是幻象。而如果我們不碰這個議題的話,台灣很多開發都不能避免了。

從廣興到加九寮過去有一個步道現在是無法通過,要不要開闢大家還要思考一下。到烏來就沿著桶後溪到宜蘭縣界。那天有一個在福山國小當主任的原住民朋友,幫我們打聽這地方自行車能不能通過。這段桶後越嶺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腳踏車的路,專業的自行車騎士可以過得去。我一直講要感受自然之美一定要付出努力,沒有道理是不努力就可以享受到自然之美,這是不可能的。這個概念我希望透過運動本身去呈現,就真的要流一點汗才會感到看到一些東西,看到東西時也才會有感動。台灣的社會如果成熟到它就是這種程度的通過而不再去作進一步開發,我覺得是可以的。一旦覺得說是千里步道的話,這邊的人會不會覺得這邊也要打通?這是大家要去討論的。

另外有一件事,前一陣子烏來地方人士想要從這邊開一條路到三峽,這樣觀光人潮會大量擁入,避免烏來到新店交通的瓶頸。台大生態保育社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以及可能還有其他環保團體加入,他們經過了幾年的努力並深入地方經營,最後終於透過環評把案子擋下來。最早你很難想像這個案子可以擋得下來,因為在地方角頭及地方有力人士索求無度的狀態很難擋得下來,但是經過他們深入基層的努力還是擋了下來。台灣社會你說沒有希望也不見得,很多時候大家覺得是地方需求,其實並不是真正地方小民的需求,而是地方角頭的需求,如果透過這個運動本身能夠分離出來,環境倫理才可能重建。我希望下次有機會可以請黃泰華來做一個報告,看他們當初是怎麼經營烏來這個地區,使得這個環評能夠通過,把案子打掉,我覺得這是非常寶貴經驗。

「從步道北宜線的規劃看步道運動的發展」相關交流與討論
                                       記錄:郭惠芳/黃詩芳
黃武雄:
    「千里步道」不只是要建立一條對人親善的步道,而是要重建「環境倫理」,讓台灣各地的人們,透過親近步道,
而時時刻刻關心自己周遭環境的變化,不要每次等到有事情發生了,才去抗議。
    最早的想法是希望透過大遊行,來提醒人們該面對環境的變化,但是遊行的方式畢竟還處在「守勢」……,若是
推動「千里步道」這運動,它所呈現的則是柔性、有建設性,而不是像遊行的表面,容易給人抗爭的感覺,一旦結束
又事情回到原點,沒有持續性;而且遊行的過程容易消耗人才。
    從教育改革,推動社區大學道現在的推動千里步道,對我來說方向都是一致的。我希望透過千里步道的運動,讓人們
去注意到公民素養,從這當中必須面臨到的資源調查、整合、溝通到個人接受緩慢作息、用腳行走大地……,有很多
值得大家去學習接觸的,而這當中若需要與公部門接觸時,民間自己的力量一定要先整合。
       建立一個參與的民主,變成一個積極的民主,開會時要懂得傾聽過程、整合各方意見、累積結果,不要急於表決。當
423千里步道被報導、注意後→就要趁勢提出議題→社會將會進入爭辯→大家就會集體思考……→這就是一個參與的民主。
        「千里步道」最低綱領:為行腳者(步行、腳踏車)爭取路權;最高綱領:透過立法、匯聚民意,保留台灣各地的
美麗風光。要感受大自然的美,付出一些體力、流汗是是必要的,這也是推動「千里步道」的意義。而興建道路或都市
開發會帶來商機,那只是為少數人謀利,要讓在地人了解,他們失去的是環境的未來。
 
台灣蠻野心足.文魯彬:
1. 30年前來台灣,當時汽車很少,現在台灣汽車太多了,和美國沒有兩樣;汽車越多,人的自尊就會越小。目前台北不是人住的
   地方,是給汽車住的城市,。在外國,賣車的地方是在郊外,而在台北卻是在市區…。
2. 步道讓人可以更方便進去欣賞自然之美,要欣賞自然之美,要付出一點代價,這仍是以人為本位的想法。我們反對高山的步道,
    因為人與其他物種都在爭取自然資源,對於偏僻之處是否要加強人進入的便利性,這點要再思考。
 
北市紅十字會.梁蔭民:
        我是新店在地人。從桶後溪到礁溪這段路,屬於挑戰級的只有2~3公里,只要稍加整理,普通人都可以騎,但事實上
那段已經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千里步道」一旦啟動時,該注意的事情還很多,在國外的步道都設有急救站,這些我們都要事先考量。
 
台北生態協會.廖本全
今天的這樣的場合就是公民社會的開始,互動是開啟公民社會的契機,以下有一些建議: 
1. 人面對這世界,是以「人本中心」為第一個層次,以「生命中心」為第二個層次,以「生態中心」為第三個層次。今天在談的
   還是第一個層次,所以我們在談環境倫理時要小心,必須超越人本中心。
2. 公民社會中討論事情時,場地適宜才會有對的結果。剛剛聽兩位的談話及觀點應該到現場舉行,如果真的要開創一個平台,
    讓人了解公共議題,智庫沙龍要回到地方,有了地方的參與才能真正落實,今天這樣談只能算是精英式的參與。
3. 爭取路權應先從最容易達到的地方著手,從點、段、線到面,戰略性的依序處理。譬如爭取雲林西螺大橋成為步道,就是
    先把焦點聚集在這一點。還有,有些地方一定要設步道或腳踏車道嗎?為什麼一定要設步道?腳踏車道?有些地方可以什麼
   都沒有的,這樣才能跳開人本中心的思想。
 
周聖心:
    目前台灣的狀況就是如此,有步道有腳踏車道,也有地方什麼都沒有,但更多的是給汽車使用的道路,
為什麼現在要推動「千里步道」,是因為現在不做,以後有些東西就會不見。
 
中華大自然教育推廣協會.邱進耀
    台灣的環境如果可以回到光復初期700萬人口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目前人口實在太多,使得社會一直
用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這活動該提供什麼的後勤資源給民眾?例如:台灣的平地不多,腳踏車在某些地方會發生意外,我們如何去告訴人們
避開危險。
 
黃武雄:
   人可以與自然和平共處,但無論如何都是脫離不了人本中心。人本是以人為中心,去維持人的尊嚴,不是把人降低
與別的物種同等看待。
   大家對我的期待一定要降低,我現在真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台灣蠻野心足.文魯彬:植物不一定不比我們人類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