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沙龍-4】2006.06.16 第04次智庫沙龍

千里步道智庫沙龍第四次討論會

時間:2006.6.16〈五〉下午6點30分 - 9點30分

地點:永和社區大學〈永和市永利路71號,福和國中內〉一樓705教室

聯絡電話:02-29236464*11

交通:於公館捷運站水源市場出口轉乘311、208、254號公車,過福和橋後即可下車。沿路向右前行,約3-5分鐘即可抵達永和社區大學所在之福和國中。

現場備有:荒野有歌〈徐仁修,遠流〉、跟我一起走〈蔡逸君,寶瓶文化〉、蝶道〈吳明益,二魚文化〉各5本,並有徐仁修老師最新作品 村童野徑〈徐仁修,範雅〉精裝本。也歡迎大家可以事先閱讀所附資料。

6:30 – 7:00   簡餐,互相認識,籌畫中心工作簡報

7:00 – 7:20   行旅文學對話錄之一—徐仁修/自然觀察家

7:20 – 7:40   行旅文學對話錄之二—蔡逸君/作家

7:40 – 8:00   行旅文學對話錄之三—吳明益/東華大學中文系

關於步行_吳明益2006.pdf

8:00 – 9:00   交流與回應

9:00 – 9:10   611開步走影音簡報

9:10 – 9:30   後續行動意見交換

9:30 –        小結--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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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步道智庫沙龍第四次討論會

行旅文學對話錄之一 引言人:徐仁修

記錄:黃詩芳

自然生態文學與自然文學其實是不一樣的東西,在自然文學中,山川田野只是場景,但是自然生態文學的範圍就大得多了,它包含有很多知識、專業、生命、環境、倫理在裡頭。

我拍照的技術並不好,但是我的思想走在比別人前面。我在拍照的時候不是研究拍照的對象美不美,而是研究它的特色,它在環境中站在什麼位置,我如何用一張平面照片表達出它的特色與它所處的環境。所以當你看到一張照片時,不只是講美而已,而是已經把很多東西涵蓋進去了。也許你一開始覺得在視覺上會有點雜亂,但是當你越是進入畫面,越是看到它的精神,越會發現它的內涵蘊藏著很大想像空間。所以說我很反對沙龍攝影就是這個原因。沙龍攝影在一百年以前就已經達到巔峰了,一百年前的美女和今天的美女是差不多的,藝術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創新,如果沒有創意就只是雕刻匠或攝影匠。有很多年輕朋友拿照片給我看,我跟他說你的技術很好,但我問你要做攝影匠還是攝影師,如果你將來要去婚紗攝影店工作那就沒問題,如果你要的是表現,你要多讀書而不是照相。所以說攝影最後的終極價值其實是「思想」的東西。

包括我在寫作以及做生態探險的事,我最關心的都是「生命的本質」。我一直是左派,對我來說,共產黨是最理想的,但它的方式是錯誤的。它空有理想,而使用暴力的手段也是它最大的錯誤。真正的共產黨的始祖是原始社會,你有沒有看過蜂巢?蜜蜂牠們真的是各取所需,各盡所能,敵人來了都不怕就為了這一窩蜂。養蜂人最怕虎頭蜂,因為虎頭蜂是肉食性的,牠為了要進到蜜蜂窩裡把幼蟲咬出來帶回去給牠的小朋友吃,牠就會衝進蜂巢,蜜蜂為了要保護蜂巢,就全部跑出來阻擋反擊,結果就像腳踏車撞大卡車一樣,「喀喳」、「喀喳」頭一個個被虎頭蜂咬斷,可是牠們依然一直衝出來。因為牠沒有自己,整個蜂窩就等同於是牠自己。

我一直對原始社會很好奇,我問過一個原始部落的人,他被派去採果實回來,我問他:「如果你很餓的話,你會不會偷吃一顆?」他說:「如果我偷吃的話就有很多人要少吃了,而且打獵的人也沒有把獵物偷吃不分給我。」我這樣問是想測試他懂不懂得「欺騙」,但是我怎麼解釋他都不懂這兩個字。他一直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問為什麼要那樣說?我說:「因為你很餓需要吃,所以你偷吃一顆,為了怕別人責怪你,所以原本有六顆你就說只有五顆。」他說:「如果我吃了那一顆,我就說我吃了一顆,他們也不會責怪我。」我問:「為什麼不會有人責怪你?」他說:「因為如果我吃了那一顆,他們會理解我一定是有某種情況才會吃那一顆,所以不會責怪我。」我聽了就想,難道文明的碩果就是人的私心越來越大嗎?

後來我看到以色列的集體農場,就發現人類雖然有很多私心,但是卻可以透過某種制度達到共產的理想。寫華騰湖的第一本書是寫「湖濱散記」的大衛.梭羅,這本書後來也影響到印度的甘地,使他採取不合作運動。後來大約在六十年前,有人寫了華騰湖II,就是寫以色列集體農場模式,寫真正的理想生活,教人如何棄絕私心,而不是貪婪的人越貪婪,越有能力貪婪。讓我很難過的是,我們從小除了考試,都沒有人教我們愛是什麼?關懷是什麼?慈悲是什麼?生命共同體是什麼?美是什麼?都沒有。不只是欣賞生命,欣賞人,連風景都不會欣賞。當我們到風景區,除了照相,沒有能力再做任何事情,只剩下烤肉。我寫這本「村童野徑」,它其實是一本童詩,是寫我童年生活中與我相處過的所有動物植物,我要把它寫得很有童趣之外,也能讓小朋友唸。我收到過一封MAIL,信上寫說他有個小朋友讀大班,每天小朋友上下學時他就會放書裡的CD給他聽。有一天沒有放給他聽,突然間他自己就開始唸,內容是他最熟悉的大公雞,小朋友最喜歡的都跟他的認識有關。我很高興寫書最初設定的目標有達到。

我常講:人跟大自然是「息息相關」,當你吸一口氣,你看你會和誰發生多少的親密關係,所有的樹葉都在為你製造氧氣,每一片樹葉都跟你有關,你有沒有謝謝過它們?我們吐出的廢氣也是樹葉在吸收。我們從呼吸到飲食所有行為都跟大自然相關。樹木的細胞和人的細胞是一樣的,只有數目的不同而已,染色體只是我們多它們少這樣而已。原來這個世界所有的建構都是相同質材打造。樹木裡的水份和我們一樣,我們身體的水也是會蒸發,整個水資源循環在所有的生命體中來來去去,有兩本書<生命的答案水知道>、<幸福的答案水知道>很有意思。書裡有提到只是我們的腦細胞接受器不夠而已,其實我們的細胞彼此都有溝通的管道,因為我們身體裡都有百分之七十的水份。而有些不好的水是不會結晶的,所以經過電磁爐的水是不會結晶,大家不要吃微波爐的東西,因為它把水都破壞掉了,對身體很不好。

我在大自然裡的所有領悟都和生命有關,所以我在創辦荒野時講過很重要的一句話:荒野是生命的源頭。有一天我在看華嚴經,它最後的結論是什麼?只有一句:這裡沒有別人,我們都是一體。我希望大家向自然學習,從中體驗到什麼是真?什麼是善?什麼是美?當我在跟自然互動的時候,你會覺得我在講動物的話,我會玩蛇。大約二十天前,我在花園新城後面的森林步道,大概六年前我就看到一條很大的南蛇,可是我一直沒拍到牠。今年大概是時間到了,突然有一天我跟牠狹路相逢,牠沒路可以閃就往上竄。很少看到這麼大的蛇,大概有兩公尺。我拍了牠大概有五分鐘,拍完牠還沒走,我就對牠說:你可以過去了,我要拍你上到那邊去。我心裡才這麼想,牠就上去了,上面是有草,我看到蛇在草上行走時變得很大很大。這才讓我明白一句台灣俗語:活蛇死老鼠,都變得比原來得大。老鼠死了以後看起來膨脹是因為肚子放鬆,不像跑的時候會用力提氣,活蛇走路的時候身體不是圓的,是扁的,所以那麼大的南蛇,扁的時候看起來就更寬大。

大自然這麼美好,為何我們不從中汲取與美好生命相遇的經驗,大自然裡真的蘊藏了很多生命的經驗,在大自然仔細觀察的人最後都可以開悟,各位有機會多到大自然去走走,有很多生命等著你去探索。

王拓:

我最近自己開車去旅行,我到屏東南部的森林公園遇個一個三十年經驗的巡山員,他說小朋友來做戶外教學時他會跟小朋友講故事,他會說:樹是風的朋友,風一吹,樹就拍手;水也是風的朋友,風一吹,水就跳舞。三十多年的巡山的生活經驗,講話出口成章,說出來的話像詩一樣,我非常感動。我小時候看到下雨,我說雨水在跟泥土在談戀愛,後來很多泥土變成水泥就沒有對話了,所以大自然真的需要我們去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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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旅文學對話錄:跟我一起走 蔡逸君(講義)

討論方向:

‧    為什麼開始走路?

‧    走路是什麼?走路是一種生活態度。走路除了是身體的運動更是心靈的活動。

盧梭:「我只有在走路時才能夠思考。一但停下腳步,我便停止思考;我的心靈只跟隨兩腿運轉。」

雷貝嘉‧索爾尼《浪游之歌》,探索走路的歷史,提到:「就理想而言,走路是一種將心理、生理與世界鎔鑄一體的狀態,彷彿三者有了對話的機會。走路使我們可以自己思考,而不至於全然迷失於思緒中。」

‧    我的行程體驗

速度與文明。

東部與西部。

走錯了路卻遇到好風景。

附件:

尋找心中的千里步道

二○○四年我開始「學」走路,起因是我突然興起一個念頭,想由台北走路回彰化老家。原本以為天生兩腳就是用來走的,可真的走,才知不是想像中的簡單。

那時沒人告訴我該如何準備長時的步行,而走路又是為了什麼?就是穿上鞋,背包裡帶著水,眼看前方,有路就走。這一走,真的走到彰化,雖然疲累不堪,心中卻盈盈滋長著什麼,我發現那是道路在召喚,於是決定休息後再走。就這樣,一年期間,我出門五趟,從台北走到屏東,從花蓮北埔走到台東大武,從淡水走到南方澳,走了接近一千公里的路。

因為長途長時的步行,我喜愛上道路,不管大路或小徑,不管風景美醜,路的延伸帶給人喜悅,彷彿在下一個轉彎將有什麼要發生,鼓舞著人繼續向前。每踏出一步,以緩慢的速度與道路接合,體會的世界跟車行的速度所見自然不同。每一粒飛揚的塵土,每一絲氣味,每一片灑在樹葉上的陽光,皆迎面而來,與身體遭遇,沒有阻隔。在路上走久,知覺感官再一次開放,世界豐富了起來。

現實裡人們早已習慣以快速的方式前進,沒有飛機就搭火車,要不自己開車,開車最好走高速公路,盡可能快速抵達要去的地方,而路通常不被當成目的地。路被當成手段,讓出給所有速度快的交通工具,而不再給想走路的人了。

那樣匆匆茫茫的運載,路看似熱鬧,卻經常孤單的靜止在某處,連一個足跡也無。每每我走在省道上,看見柏油路面上最常標示的一個字「慢」,心中不免唏噓,都怕落後別人了,誰還願意慢下來呢?

速度跟文明的進展幾乎畫上等號,快代表效率,慢則落伍,走路人一邊涼快去吧,別礙著別人前進。我們的社群對慢的人並不友善。

以西部省道而言,每一條跨越溪流的大橋,均少有人行步道,路旁標線與護欄的距離不超過五十公分,行路人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擠壓,連邊緣都快沒地方站了。反倒在東部,花蓮大橋,往台東市區的中華大橋,體貼地規劃自行車道與人行步道,熱切歡迎人們邁開大步來走。

到底哪一邊比較落後,哪一邊比較進步?人們又要以什麼速度朝前而去呢?有時坐在道路旁休息,感覺自已放慢的腳步,非常寂寞,心想「同路人」究竟在哪裡?為什麼走在路上的人如此稀少?

第一趟走路回來,朋友轉來黃武雄教授關於千里步道的構想,激動地看著他所敘述的夢:「幾年之後,台灣會出現一條眾志成城、名聞遐邇的千里步道,環島一週。」這真是一個比蓋高鐵還大的夢呀,特別是走路的人已經少得可憐,人們都隨著時代高速運轉的今天,竟有人提出要打造一條路只讓給慢速行進的人這種「反其道」而行的夢,怎不令人心頭熱血。

有了熱血,夢想就不會只是夢想。經過一年多的時間,二○○六年千里步道被一群有心人付諸實行,我所知道的幾個作家,徐仁修,小野,劉克襄,他們都加入修築這條步道的行列。

不管未來千里步道是何種規格,先想像一下,把現有的道路公佈在網站上(不管它好不好走),就像玩接龍遊戲,邀請人們加入,你走台一線50到70公里,他走台11線80到100公里,每個人都用走的來完成一段路程,相加相連,千里步道的粗胚不就成了嗎?當人們開始走,去找路,去記述,腳步踏實了,路自然就延伸而出,環繞連結。

並且當路被走過踏查過,當人以緩慢速度遭遇路旁的萬事萬物,甚至對一棵樹都會產生新的美感,心靈會自動留下深刻的記錄。譬如我記得台一線楊梅到湖口,二○○四年十月走過時路旁是綿延數里的橡膠樹,每棵都有成人手臂環抱那麼粗,然而當二○○五年我再次經過那裡,幾百棵那樣會呼吸的大樹卻已經全部連根拔除。是會心痛的,因為這種連結已經不只是現實道路上的接合,那道路那樹因為走過,跟人建立堅實的情感,人們會開始關心它,開始愛護它的週遭。這也正是我以為的千里步道內在的價值。

島上的道路何止千里萬里,千里步道這樣一個夢想,是用來讓每個人踏出自己的腳步,共同去構築我們所生所長這塊土地的樣貌。合眾人之力所打造的已不僅是有形的步道,真的完成,那其實是在重建島上人們的無形心路,聯繫那許久未曾溝通交流的心靈。是一條連接人跟人的步道。是當我們放慢速度漫步其中,能看清楚迎面而來對方的容顏,可以彼此打招呼,而不再只是快速前進差肩而過什麼都不留的一條道路。

留一條千里步道給下一代,比留一條高鐵還必須,當我們快速地朝前奔去,高鐵縮短的是城鎮跟城鎮的距離,而千里步道縮短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上路吧,文明公路,蠻荒小徑,只要人們肯踏出第一步,就會在路上結成夥伴。上路吧,尋找那條存在我們心中的千里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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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旅文學對話錄之二 引言人:蔡逸君

記錄:黃詩芳

走路其實就是放慢速度。相較於文史工作者或是田野調查者,我對於走路這件事應該仍算是在學步的階段。我這段行程總共走了6次,先是走台1線到屏東, 然後走台26線到南田,然後走台11線接台9線到大武,最後一段我是走台2線回到原點。為什麼我會開始走,其實一開始我只是出於一個很小的動機。

我是一個在鄉村長大的小孩,有一天我發現我在城市生活的歲月已經超越了我在鄉村的歲月,那我在想屬於我這個人,還有什麼好的鄉村特質留在我身上,我 想找回一點自己本質性的東西。我就跟我太太說我想走路回去,我也不曉得為何會脫口而出說要走路回去,好像有種莫名的東西在催促著我,後來我走了之後才知道 原來是我想「找尋自己」。 我本來只是想台北走到彰化故鄉,但是後來想要再繼續走下去,我發現當身體放慢速度,人在行走時所看到世界的景觀其實是很不一樣的。

我想重新認識這塊生長的土地。走路的喜悅,當過父母的人都知道,當我們看到小嬰兒踏出第一步那種喜悅真的讓人高興到掉眼淚。可是我們的文明要求快, 所以剛開始我要走路這件事只有兩三個朋友知道。因為那時候我辭掉工作,然後沒事情幹,去做這件事好像有一點點怪。譬如說你現在拿一台386電腦出來人家會 笑死。

台灣整個社會基本上的速度感破壞了人的情感,我們永遠在欣賞一些速度快的事情,包括生產東西。拿我們生產電腦來說,我去美國的時候看到我的朋友還在 用WIN98,他們本身是生產國其實並沒有像我們一定要WIN2000,一定要在速度上更上層樓。像我太太到西班牙,看到那邊還在用486的電腦。在台灣 好像特別強調速度,我們越快達到目的,越容易得到掌聲。

在都市生存真的讓人疲累不堪,只有在放假去走路彷彿才能抵消背後這龐大的壓力。當我後來告訴人家走路這件事,他們慢慢有興趣要我規劃路線帶他們去 走,等他們真的去走了以後,就會發現真的不一樣。台灣的道路環境不好,但是當我們放慢速度,就能感覺到整個世界是一體的。

我走第一趟行程時有點高估自己,每天我走八個小時,大約三十到四十公里,四十到五十萬步。到了第三天我全身酸痛不行,幾乎無法再繼續走,但經過了這 個撞牆期,有一刻我走在馬路上,突然發現路旁的行道樹在列隊歡迎我,它們在對我說:繼續走下去,繼續走下去。而且它們在對我微笑,你會感覺到自己跟原本不 可能有交流的東西有了交流。有一次我走到台四線上某個國小,中午很熱,我躺在一棵大樹下就睡著了,我醒來後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整個人溶在樹裡,就是身體周 圍都是樹葉,彷彿大自然藉著樹葉在撫慰我身體的疲累。

走路本身的過程就是目的,它是同時發生的。譬如說有一次我花了三天在很熱的天氣下走路,終於走到海邊看到海,平常如果我們是開車去,看到海就只是站 在那邊一下也許就這樣而已,但是如果你是走了三天才到達的話,風景是會讓人很感動的,因為你能夠看到事物的內在美。

因為我不是個自然學家,也不是文史工作者,我只是寫字紀錄,所以整個走路的過程中我觀察的是人,這趟走路給我最多回饋的也就是這些人。那是一種我小 時候人跟人之間的善良的情感,台灣社會中已經隱藏起來的人與人之間的那種珍貴的情感。我覺得很奇怪的是,不管我走到任何地方,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會有 人會出現來幫助我,包括我書上提到的外籍新娘。譬如我在大武遇到一個越南新娘,台灣的女生沒有多少人願意生活在那裡,但是那位越南新娘帶著孩子住在那裡, 她會講國語會講台語。這給我什麼感想呢?這樣一位從海外來的外籍新娘,幫我們守住家園,那是多大的一股安定的力量。原本我過程寫下來只是想要紀錄,但是後 來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些感性的善良的情感告訴大家,所以就覺得一定要把書完成。

王拓:

蔡逸君一開始說他剛剛才在學習走路,他從台灣頭走到台灣尾,走這麼長的路,還說才剛學習走路,這是很有哲學在裡頭的。他提醒你,台灣社會真的是快得 沒有辦法累積,所以真的要放慢腳步,把心情和速度放慢來體會周遭的很多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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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糖舊車道踏查邀請 引言人:林大元

記錄:陳鵬宇

大家晚安,我是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我要報告為什麼我對這件事情這麼關心。我是在嘉南平原長大,雲林縣虎尾人,小時候我都是跟著爸爸去釣魚,爸爸騎著腳踏車,我跟在車後面,就走在台糖小火車道上。我一直就在想,像這樣一個跟嘉南平原大家的回憶息息相關的路線,到現在都還在,這些密密麻麻的鐵道現在應該95%都還在,趁著大家在做這個千里步道,看能不能做個包含。例如:古坑綠色隊道、新營的台糖舊火車道,現在都還保存的很好。小火車道系統不會被汽車干擾,非常獨立,自然及人文景觀豐富多元,可以非常悠閒安心地走或騎在車道上,像嘉義新港市區的鐵路公園做的很棒,很多人在用它,可惜太短了。往郊外去,鐵軌路段都在,只不過如果我們不快動手的話,它慢慢的會被挖掉、被侵占、被傾倒廢土,最嚴重的是被地方政府用做產業道路,這樣這個廊道就永遠流失掉了。台糖號稱幾千公里的鐵道,我們也不需要貪心的把它全部拿來,我們只要透過好好的調查整理,從彰化鹿港到屏東枋寮,當然會有幾個斷點,但可利用水圳連結(例如:高雄鳳山的曹公圳),由北往南單程約250公里,整個嘉南平原是環狀連結,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路權也很單純是台糖。我非常興奮也非常熱情邀大家一起來調查這個廊道,除了少數已被地方政府調去當產業道路外,只要鐵軌在,就不太容易被佔用,因為鐵軌是台糖宣告主權的路基,如果千里步道民間推動的力量跟動能夠的話,能夠說服政府的決策,台糖的產業仍然是中華民國我們大家共同的產業,政策的動力夠的話,東風一來,就可以跨過嘉南平原往南到屏東250公里長的路。

討論

張長義:構想很好,也都是公有地。我也有個想法,可利用高鐵的路線橋下,趁未通車前,先申請保留地不要開發,以免被用去做產業道路,可為西部再留下一條綠廊,除了做自行車道外,也保留台灣漂亮的風景。希望台灣透過千里步道把很好的荒野地保留下來。

周聖心:請林大元先生規劃二梯次的台糖舊車道踏查,安排一天的行程,帶大家去走走。

接下來要跟大家討論,剛有提到現在有一些成熟的經驗,我們接下來要各地開步走,或者各地要動起來成立籌畫站,所以我們有個想法,七月之後的暑假規劃每二週一次的智庫沙龍,隔週到各縣市去開智庫沙龍,將經驗帶出去,邀請在地的團體(例如:環保、生態、文史…)及學生一起來參與,大家如果認為這個構想可以的話,我們就來進行,7月中就可以下鄉,大家如果有興趣,也可以一起去,不一定是星期五,也許是星期六,可以順便去走一段古道。

現場備有三位作家-徐仁修、蔡逸君、吳明益的書,歡迎大家自由取閱,自由樂捐。

徐仁修老師簽名書要提供義賣,我想說送給王拓委員,因為今天是主席又大老遠跑來,大家如果同意就送給委員了。(大家鼓掌贊成)

現場的書大家有興趣可以拿回去看,希望下次可以再邀請三位作家來跟大家座談,最好大家下次都寫了一點步道的文章了。